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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個、牧、牧。」 燈光昏黃,但不是氣氛曖昧的主因。牧凌太的嘴唇幾乎要貼上春田耳廓,被春田的呼喚擋了下來。後者咽咽口水,試著動了動被牧握得發麻的手,卻被更用力地按在了沙發上。 「什麼事。」 牧壓低的聲音略為沙啞,氣息不刻意卻也不可避免地拂過春田泛紅的左耳。春田顫了一下,腦袋僵硬地往右偏了偏。 怎麼辦,春田。現在該怎麼辦呀!春田! 心裡的其中自己掐著另一個自己的衣領喪心病狂地質問,卻依然尋思不著答案。 打他從上海回來,兩人還是第一次靠這麼近。既出發前那次互相撫慰過後,他們在床事上就一直停滯不前。春田還在煩惱該怎麼主動邀約,結果還是牧率先有了動作。 「牧、那、那個……啊、啊!」 估計是等不耐煩了,牧一口吻上春田的耳垂。未曾有過的體驗讓春田驚叫了聲又瞬間屏住呼吸。那腎上腺素引起的紅一路往下,暈染至脖頸、胸口……或許連白襯衫包裹的身體都遭了殃。 他倏地縮起肩膀和腿,一瞬間聲音軟出哭腔。這麼說來,春田從來沒有特別害怕過牧的觸碰。牧凌太很少給他留反應時間,往往在他意識到很多情緒以前就已經嚇得掙脫。 可這次牧在牽住他時便開門見山地提出自己的訴求,還讓容易被氣氛推動的春田想了幾分鐘,想得耳朵發紅。親眼看著這些變化還沒有馬上動作,牧大概還是忍耐過了。 「牧……」 「又想上廁所了?」 「不、不是啦!要在、在沙發做嗎……?」 「欸、那春田先生想在哪裡?」 「欸、欸?」 牧嘆了口氣,說:「你根本沒在想吧。」 也不是不樂意在沙發、也不是特別想在床上或哪裡。春田只是單純地對現狀提出疑問。 「還是,春田先生不想做?」 「啊?不不不,都什麼時候了⋯⋯」 「誰知道你啊。」 「什麼啊!我也是、」沒被牧壓制的那隻手動作起來,抓住牧不知何時摸上自己大腿的手往上拉,一把按在自己鼓起的檔部。他面紅耳赤地把話說完:「想做的好不好!」 他佯裝鎮定地對上牧的視線,對方吃了一驚,但眼神很快就盈滿笑意。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句「這樣啊」,然後不再拐彎抹角,張口覆上春田的嘴唇。 一度中斷的曖昧在兩人有意推使下,很快回到他們之間。春田積極卻顯笨拙地回應牧的親吻,慢慢地將自己的唇瓣分開。牧的舌尖在春田唇上的痣打轉、溜進他的口腔,把吻加深的同時身軀前傾,讓春田自然地躺倒在沙發上。 「春田先生。」牧的掌心隔著春田灰色的睡褲去拿捏裡頭的形狀,春田手背壓在自己唇上,難耐地悶哼兩聲。性器脹得難受,牧的力道像在掂他的份量,不多不少的觸碰輕易撩得春田連連喘息。 「之前就想說了,春田先生敏感得太過頭了吧。」 像開關一樣。明明春田也常常黏著牧撒嬌,更甚者無意識地勾人家的手指玩,但一旦讓春田意識到性慾層面的渴求,春田就會對牧的碰觸一驚一咋。 「唔嗯……什麼?」他聽見牧在說話,卻無法好好理解。春田拿開貼在唇邊的食指,上頭已經有一口小小的牙印。他不自覺的煽動還不止於此,仰賴他在家坐沒坐相的習慣,春田一腳還自然地抬到了沙發的椅背上。 「真的是……!」牧的手按在春田下腹,滑進他的鬆緊褲裡。春田哀哀兩聲,果不其然,他的前端已泛濕意。洩憤一樣牧直截了當地擒住春田完整勃起的性器,二話不說極富韻律地施以搓揉。 春田沒反應過來,完全攔不住聲音,也忘了要攔。他驚慌失措地往自己的下身看,布料阻絕了他的視線卻無法阻止他感受那底下發生的種種,他顫抖著,一句話也說不出。戀人平時包辦了絕大部分的家事,但勤於保養讓他的手依舊細緻且柔軟。那手靈巧地圈住他的柔軟的前端,控制著手腕左右轉動,食指在裂口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弄、愛撫,彷彿在暗示那裡:張開,全吐出來—-- 「唔啊、啊啊、牧、哈……啊啊啊——」 胯部的灰漸漸被染深一塊,隨春田射精正逐漸暈開。牧把手從春田的褲子裡抽出來,那裡濕得像上次他把飲料灑在自己的胯下。為何連聯想都這般沒情調。與此同時春田眨著眼像大夢初醒,情色中帶一股單純。他嘆口氣,氣世上怎有這樣的人,也氣自己拿這樣的人如此沒輒。 「牧……」春田努力地從餘韻裡調適自己的呼吸,一面卻往牧的下身摸過去。足以為傲的尺寸昭示著存在,春田看著牧同樣泛紅的臉,說:「……還是去床上吧?」 牧的兩指在春田體內攪動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。 春田跪趴在床,頭頂按在枕頭上,看著自己腿間一晃一晃的性器。這果然是很羞恥。 雖然牧最早也說過不用拘泥於形式,不做全套也可以,何況不見得每個人都能靠屁股得到快感。目前春田讓牧的手指擴張著,雖然不排斥,但確實除了異樣感之外沒有任何感覺。不過這和形式什麼的都沒關係,單純是春田這麼期望罷了。 怎麼說,男同志該怎麼結合,多少也是有點好奇的哦?但並不是抱著好玩的心態。他也想看牧因為自己露出更多不一樣的表情,想要變得更親密,想要彼此之間的關係更特別。一想到這裡羞恥與否又不是那麼重要了。他抿抿嘴唇,自己又把腿張開了一點。 牧的吻落在他的尾椎上,春田嚇了一跳。他喘息著,把注意力拉回,放到牧的手指上。牧見他習慣了,告知過後緩緩地加入第三根手指。春田哼哼兩聲,後者見狀,另一隻一直在安撫春田大腿根的手往前摸去,輕輕捏了春田的龜頭一下,旋即收手。 「啊、啊!」這麼一點刺激讓春田身子顫了顫,腰一擺,牧的指尖便擦過他體內某個地方。他的腰塌陷下來,只有臀部還抬著。牧在春田體內的手放緩動作,避開會讓春田慌張的地方,沉默又溫柔地翻攪著。春田忍耐著,小幅度地顫抖,而後他身子一僵,手向後掙扎著撥開牧凌太。 「牧、牧牧牧……」 「怎麼了?」暫時收手,牧讓春田翻身。 春田愣愣地往下摸去,一手濕意。第一次射得早就該乾透了。 他說:「抱歉,我好像又去了……」 「哈?」 「不用那麼生氣吧!我、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」 「不是,這沒什麼好道歉的啊。」牧添了些潤滑,重新把三隻手指一齊探了進去。與剛才不同,這一次,他把手指精準地抵在方才刻意避開的地方。春田猛地仰起頭來,陌生又強烈的快意讓他哽咽了聲。 才剛高潮過就受這種刺激,他還沒做更多反應,牧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。 「舒服的話,想去幾次都可以喔。」 接吻這件事彷彿怎樣都不會膩。 牧凌太邊吻他,邊用指尖搔刮著春田的前列腺。春田的腰劇烈地扭動,與其說是性感,已經到了浮誇的程度。 他把牧凌太推開。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,他們的嘴唇不負眾望、響亮地啵了一聲。他可憐兮兮地喘著,手往下身摸去。牧凌太原以為他要自慰,沒料到他一把攫住了自己的下體。 天外一筆的碰觸讓牧凌太重喘一聲,春田收緊自己的手。牧的把柄貨真價實地落入了春田手裡。 「春田先生……請放開我。」 「不要。」 「什麼不要。」 「牧、還不進來……嗎?」 他嘴上這麼說著,心裡其實也慌得很。手中的東西如同主人所號稱的非常不容小覷,但春田沒打算退縮。 牧眼珠轉了轉,垂下眼,說:「真的可以嗎?」 「哈?都什麼時候了你還……唔唔!」 問了問題又不讓人把回答說完,春田被動地任牧亂親一通。鬆口之後的牧笑得竟然有些調皮,春田的心臟因為這個陌生的表情加快幾拍,又聽見他說:「開玩笑的。」 他拉開一點和春田的距離,從一旁的桌子下拿出保險套。春田這才鬆手,愣愣地看著他將之戴上,還是難以將這個尺寸與他那張小狗一般的臉連起來。 「那我要進去了。」牧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。 「哦、喔喔……請。」說著,還配合著做了個「請」的手勢。 春田創一很害怕。 不是,怕也是當然的哦?就算看著牧凌太的臉覺得可愛,但他的巨根不管是在視覺上還是觸覺上,把春田嚇到都不是一兩次。 「春田先生,還好嗎?」 「還好,你、你已經進來了嗎?」 「你在說什麼啊。」牧先是靦腆地笑笑,然後憋不住了,笑得渾身發抖,「真的假的……碰都還沒碰到,春田先生你太緊張了。」 「怎、怎樣啦!也、也不用笑成這樣吧!」春田窘迫地抗議。 「啊,抱歉抱歉……」他用拇指把臉上的眼淚擦掉,稍微調整下姿勢,說,「那我真的要進去了。」 「你倒是試試啊。」他扁著嘴,還想再說什麼,就清楚地感受到牧的東西頂著自己穴口,瞬間又丟了虛張聲勢的餘裕。 他氣都不敢多喘一下。牧讓他深呼吸,每一次呼吸,就頂入一點。春田感覺到自己被進入,被慢慢地撐開,下腹越來越脹。他張口卻發不出聲音,牧的手有些粗暴地撫過他的頭和臉,像在安撫春田,也像在安撫自己。 「啊、啊……牧、牧牧,這次進來了?」 春田伸手往接合的地方摸去,又嚇得把手收回來。他抿抿嘴唇,按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冷靜。就他摸到的,還有一大截暴露在外。 「……真的假的?」他嚥口口水。 「沒關係,今天到這裡就好。」 牧說。他的聲音前所未聞的低啞,想必不上不下他也十分難受。春田當然不打算讓他就這麼妥協,但是牧已經又動作起來。他不再往深處擠去,就這麼以現在的位置為終點,淺淺地開始抽插。他憑著感覺用自己的龜頭去壓迫春田敏感點,手也不再閒著,爬上了今天都還沒碰過的、春田的乳首。 「春田先生,聽說弄這裡的話,前列腺的位置就會變得具體很多。」牧說著,手指撥弄起春田右邊的乳首,左邊的乳首則被他一口含進嘴裡,用舌頭試圖把那個突起推倒。春田發出一聲怪叫,只有在尾音的地方帶上了一點情色的氛圍。但也已經很足夠了。 受胸口的刺激,春田的後庭跟著收縮起來。不曉得是不是牧的話帶來的錯覺,或是那個理論確實不是空穴來風,在牧的頂端再次撞上春田某處的時候,春田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產生的變化。 「啊啊、牧牧牧,剛剛那邊,很不妙……」他哭喪著一張臉,換個人來看早吐槽這表情醜了,但又是那麼地惹人憐愛。他全身都被汗水和其他亂七八糟的體液弄得濕透,瀏海一撮一撮地貼在額頭上。 「很舒服?」牧微笑著看他。春田想想,點點頭,緊接著牧又開始動作。 他狠狠地去鑽春田的敏感點,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春田被逗弄得立起的乳頭。春田大聲呻吟起來,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,他破碎地喊著那邊真的不行,牧佯裝聽取他的意見,換了個角度,但其實結果還是一樣。春田的身體像是漸漸化開,保險套的潤滑順著他被摩擦得紅腫的穴口溢出來一點。 稍微適應了這個節奏之後,春田惦記著牧還有一半掛在外頭這事,忽然發力把牧推倒在床,緊接著自己騎了上去。 「春田先生……!」牧來不及阻止,春田就往下坐,剩下的那半截便這麼被他的後穴一口一口咬了進去。 「啊、啊啊──!」春田仰起頭來,後悔也來不及了。 他總是這樣,衝動起來從不瞻前顧後。被貫穿的異樣感和被心上人填實的滿足感衝擊著他的身心,讓他不受控制地哭起來。 「你是笨蛋嗎。」牧咬牙,小心翼翼地把春田放倒在床。體型的差距讓他做起這事來分外艱難。 「還不是你……」 「是是是,真的是……我可不管了。」 已經沒有縮手縮腳的必要了。他右手抱起春田的左腿,緩慢而堅定地把自己全釘進去。 春田呼喚他名字的聲音顯得又委屈又像撒嬌。 牧開始時快時慢地抽送,刺入,再拖著內部的軟肉拉出。春田的下腹一緊一緊,連帶著硬挺的慾望中心不斷地晃動。 牧讓自己的性器壓著春田的前列腺往深處滑去,後者也漸漸食髓知味,搖著屁股配合牧的侵入。慢慢地節奏脫離了兩人的控制,回過神來,兩人只是瘋狂地磨蹭彼此脆弱又敏感的地方。牧大力擺腰,撞得春田哭喊連連。 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,牧凌太掐住春田已經射過兩次的莖體,急速地套弄起來。與此同時,牧深深地打入他的身體,在他腺體上攪動、畫圓。 「啊啊啊啊啊、不行、牧、啊啊……!」頂端的馬眼縫被牧的指甲溫柔又快速地撥弄著,痠麻感和後方宛若電流的快意一道一道劈向他的脊椎,春田緊緊地抱住眼前的男人。 絕頂的快感幾乎同時將兩人淹沒。 春田舉著一隻腿,腳尖蜷起,連闔不上的兩片唇瓣都在發顫。牧將臉埋在春田胸口,隔著保險套射在春田體內。 他們好半晌取回呼吸的節奏,卻沒有馬上分開。享受寧靜的餘韻好一會後,春田愛撫起牧的後腦勺。牧捨不得抬頭看他,他多怕春田就這麼後悔了,但緊接著他聽見春田說:「牧,我喜歡你。」 在春田意識到自己這份心情後,他就再也沒有在表現喜歡這件事上吝嗇過,牧猛地仰起臉看他。是一張略帶疲憊卻平靜的笑臉。 「我也喜歡春田先生。」他悶悶地說。這悶是來自幸福的哽咽,但春田沒有發現。他只是又笑兩聲,說:「啊,不過牧最後那個很狡猾哦。」 「哪個?」 「就那個啊,是牧先忍不住了,我明明還可以繼續……」 「不是,你都射兩次了,而且那像還撐得了多久嗎……」 「兩邊都碰不是太狡猾了!」 「這種事沒規定的吧。」 他一面說,一面慢慢把自己從春田體內抽出來,春田打了個顫。牧摘下保險套,將它打個結,而後扔進一旁的垃圾桶。 「哦哦哦,好帥──」 「很普通吧。」 「牧牧牧牧。」 「是?」一點溫存的氛圍都沒有啊。牧又好氣又好笑地躺回春田身邊,和春田牽著手。他們十指隨興地交錯著,懶散地勾到一塊。 「下次再做吧。」 牧扁扁嘴應了聲好,閉上眼,坦率地接受了春田親在他鼻頭上的吻。 |